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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和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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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珩離京之前, 將寧瓊支往冀州辦差,此處離她封地較遠,又派了他信得過的人一同前往, 寧瓊也知慕容珩這是怕她趁著他離京而謀反。京中事務,慕容珩悉數交給慕容玖代為處理。

慕容玖府上門庭若市, 都被他打發了去,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, 寧洛竟會來找他。

他們本是同宗子弟, 又自幼一起長大, 如朋友一般,可因為葉傾,寧洛每次遇見他都視而不見,他雖有些遺憾,倒也接受了這個事實,可現在他來,又是為了什麽?

慕容玖心裏存著疑惑,但卻未開口詢問, 依舊如往日那般以禮待之。

寧洛坐了下來,閑閑道:“慕容珩將姐姐打發了出去,又留你在朝中處理政務,自己去行宮享樂,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。”

他如今最厭惡的人便是慕容珩,即便慕容珩是皇帝,可寧洛提起他來, 從來都夾雜著無限厭倦。以前是因為慕容珩賜婚,如今卻是相反。

慕容玖聽了一笑置之,問他,“你這幾日可還好?”

寧洛受不了他這模樣,鼻間輕哼,“我有什麽不好,倒是你,意難平的很吧。”

慕容玖倒是淡然處之,“已經習慣了。”

寧洛盯著他的眼神,似乎是想看穿他這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,“我若是慕容珩,有你這麽個弟弟,無怨無尤為他做事,怕也是欣慰的很。”

慕容玖不理會他的酸言酸語,直言道:“你找我來,是有要事吧!”

寧洛收斂了情緒,正色道:“我要說的,和葉傾有關。”

寧洛自從上次和慕容珩爭辯一番,便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勁,他想不明白,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束縛住葉傾,難道是慕容珩的強權?可他不認為葉傾會在乎。

最開始,他和葉傾初識,他以為葉傾是攀慕權勢,可到後來才知道,原來她是為了替葉家覆仇,可現在,她那些仇人都已經死了,他們這夫妻之名也是假的,她為什麽還受制於慕容珩呢?

他想了許久,直到有一次,雲燦喝多了,一時說漏了嘴,他才知道,原來慕容珩竟給葉傾下了蠱。

慕容玖震驚地看著他,“你說的可是真的?”

寧洛面色凝重,“你以為,我會拿這種事來騙你嗎?”

慕容玖一臉憂色,“皇兄怎麽可以給她下蠱,他現在明明對她……”慕容玖著實理解不了,既然珍愛她,又怎麽會給她下蠱毒。

寧洛本不想解釋,卻不得不說,“聽雲燦說,這蠱是從葉傾一開始受慕容珩掌控時便有,且極難拔除,最要緊的是,那是子母蠱,慕容珩一旦有性命之憂,必會反噬給葉傾!”

慕容玖握緊了拳,“這麽說,葉傾也知道這事,她為何從未向我提起。”

寧洛嘆氣道:“她這個人,並不怎麽愛惜性命,我只是想告訴你,若你身邊有能拔除蠱毒的人,還是早日將這隱患除去。”

慕容玖眉間皆是憂愁,“你放心,她的事,我必定銘記在心。”

寧洛自嘲一笑,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
慕容玖看著他道:“寧洛,謝謝你如今還能不計前嫌。”

寧洛卻搖頭,“別把我想的那麽大度,我從來不是大度之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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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珩和葉傾之間冷淡多日,路途之中,她恪守本分一直騎著馬跟隨著禦輦,天氣炎熱,慕容珩幾次掀開車簾邀她同乘,她都拒絕了,只冷淡道:“臣子就該恪守臣子的本分,陛下莫要讓臣為難。”

可到了行宮,她卻還是一副不遠不近的模樣,每日照常來他跟前呈奏事宜,但不多停留,說完就走。

行宮避暑,寢殿之中也放著冰鑒,可慕容珩的心頭卻似火燒,那人便像玄冰一樣,怎麽都暖不化,以往也曾有恩愛之時,她也曾溫言細語,可只要有一絲不順她的心,便立刻將過往都翻過去,就因為那個低賤的男子,那個被他處以宮刑之人,她就這般同他生分。

人人都比他重要,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,慕容珩郁悶在心,長德將這些皆看在眼中,不免道:“葉大人與尋常女子不同,陛下莫要心急,只不過她就算同陛下賭氣,過一陣子自然也就消了。”

慕容珩氣悶道:“你看她可有消氣的樣子?”

長德心道:他當初可是提醒了的,是您沒有放在心上。那琴師寧死都不肯受宮刑,可您偏偏要將他男兒尊嚴折損殆盡。

對一個帝王而言,一個低賤之人的處罰,即便罰的再重也不算什麽。可即便貴為九五之尊,也是有軟肋在身的。

長德道:“不如陛下再找個合適的機會,葉大人外冷內熱,既然能憐憫身份卑微的宮人,自然也不會一直與陛下僵著。”

慕容珩卻是想到什麽,眸中一亮,“再過幾日,就快到她的生辰,你去按朕說的籌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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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傾生辰前日,收到一幅畫,她一眼便認出上面的字跡是慕容玖的,這是他親筆所畫,只是上面的人是她,可情景卻由他想象而生,她騎在馬上,青絲和衣裙被風吹起,周邊是天山之景,他知道她此生最想要的便是這平淡之樂,葉傾心中一暖,將畫仔細收起。

她的生辰,她其實並不怎麽上心,以前母親常年在外,也只有寒城會關心她的生辰,如今,又多了一個,可她自從知道寒城還活著,便不知該如何面對慕容玖。

葉傾帶著護衛巡視行宮,而後到慕容珩寢宮外,見寢殿的燭光已經熄了,便讓長德轉述。

她轉身離開,繞到寢殿後小路上時,眼前驀地一亮。她立刻掀起眼簾,瞧見的是滿園杏色,宮人將遮罩的黑色幔布除去,其上的花瓣零星散落,猶如春雨一般飄落在她眼前,難怪她方才便聞到一股杏花香氣。

可不對,這個時節,杏花早已過了花期,她伸出手去將一片花瓣接住,原來竟是絹布所做,極其精巧,乍看之下,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。

身後有腳步聲傳來,葉傾回過頭去,卻見慕容珩緩步而來,葉傾已經瞬間明了,這一切都是慕容珩安排的。

宮人悉數退下,這園中只有他們兩人,慕容珩走到她身旁,“這些,可還喜歡?”

他知道她喜歡杏花,便投其所好,知道過了時節,便用一樹絹花給她滿園春色。這一份大禮,她又豈能不接著。

“嗯。”

慕容珩伸臂擁住她,見她並未反抗,心中郁結消散一半,“今日是你的生辰。”

“多謝陛下。”

慕容珩聽她言語仍舊冷淡,“還在生氣?”知道她又要說什麽,慕容珩提前把她的話堵回去,“那日確實是朕一時沖動。”剩下的話他卻是說不下去了,因為他自己並不認同,他若是想到今日,便只會悄無聲息地將那人殺了。

可這卻是慕容珩第一次這樣去認錯,葉傾知道如今的局勢,她應該盡可能的去和慕容珩虛與委蛇,那人的生死或屈辱與她何幹,可她卻忍不住,慕容珩的狠戾讓她覺得冰冷徹骨,他們誰也無法溫暖誰。

可她告訴自己夠了,就這樣吧,他借著她的生辰認錯,她再僵持,對自己也無甚益處。

慕容珩低頭親吻她,她也未躲,他還從不曾有這般溫柔之時,唇瓣在她唇上輕碾,他捧著她的臉頰,掌中如同稀世珍寶一般,珍之重之。

慕容珩留她在他寢宮中歇下,但卻並沒有碰她,只是將她摟在懷裏,手指不住撫觸她的長發。

慕容珩低聲道:“在行宮這些時日,便都來與我同住吧。”

葉傾嗯了一聲,他便心生歡喜,摟著葉傾的腰肢,“這些時日,我一直惦念著你,偏生你自己對我從不上心。”

葉傾當然不會承認,只道:“我只是希望,你能慈悲一些。”

她總算不再以“陛下”二字拒他於千裏之外,慕容珩哪裏還管她說的是什麽,支起身子,身影將她籠罩住,“我都答應你。”

長德見兩人和好,守在寢殿外抿嘴一笑,跟在他身邊的宮人道:“陛下對葉大人是真的動了心。”

長德輕聲道:“帝王也是人,也會有七情六欲。”

那宮人笑道:“如今看來,或許不日便要恭喜葉大人了。”

他意指封後一事,長德卻皺了眉,“陛下的打算,豈是你我可以猜測的,我之前教導你的那些都忘了嗎?”

那宮人立刻認錯,長德平素待人也算寬厚,見他也是無心之失,便只囑咐了幾句,倒也沒有真的怪罪。

可慕容珩和葉傾雖已和好,每晚更是躺在同一張榻上,但並未有過親密之事。非他不想,而是思量著兩人剛剛和好,怕她以為自己同她和好只為了那些男女歡愛之事。

他的糾結,葉傾不是看不到眼中,可她卻是樂得如此,直到他不知從何處得知,說她收了慕容玖送的生辰賀禮,還仔細珍藏,慕容珩醋意橫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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